再思桥不只是座步行桥,更是一座风景桥。来往于再思桥街的市民,一进入街市便能望到再思桥。站到再思桥上,一眼便能将再思桥街尽收眼底。街道两旁的店铺能一一映入眼帘。站在再思桥上,看看桥下“一片浮烟水自流”,再抬头仰望街檐上的天空,真个是“白云相对思悠悠”。再看看来往于街市上的行人“土衣布褐云鞋浅,女插荆钗蝉鬓长”“信步闲忙日早迟,相呼前后人三两”。在那“浮空楼阁星辰近”的店楼上,“仙客横弹席上琴”“相望盈盈一水间”。再思桥街以做豆腐蒸水酒闻名于市,“黄领青腰墟市罢,尽沽红酒夕阳归”。而那些在街市上闲逛的人,只因“收得春风两袖花”,油然而生“归路夕阳歌兴爽”“似有依依不舍情”。据《康乐镇志》记载:明嘉靖(公元1522年)年间,延平名宦“邑绅彭澄重修”再思桥。至清同治年间的1871年,从《万载县城图》上,仍标有再思桥、衙前大街,龙河东岸标有务前街,唯独没有标明南大街及河东的东大街。这就意味着此时南大街的街名尚未出现,再思桥街的再思桥仍在。再来看看民国三十九年(公元1940年)编修的《万载县志》,对再思桥街仍沿袭了道光6修县志的说法。河东的东大街也未见片言只字,只将这条街分为“朱衣巷口大街” 与“孚惠庙前大街”。
对于在再思桥街行走的休闲者来说,再思桥既有过河通行的方便又有观光小憩的惬意。然而,随着商业的发展,经济的繁荣,对于那些肩挑手推的劳作者来说,在他们为街上店铺商行送货的当儿,这再思桥却成了他们行动中的一道障碍。是何时将这座单孔的再思桥改为平板桥的呢?未能在志书上找到记载。
1983年4月编定的《康乐镇志》,在古今街名对照表上说明:南大街的范围为横街、再思桥、南门内。古街名为横街、再思桥街。1987年出版的《万载县志》云:“1940年县城有32种行业,商铺911家”,这些商铺分布在县城的10多条街道上。又云:“1942年全县外销夏布10万匹、表芯3000担、鞭炮5000箱、黄椒40万市斤,内销各种布匹5000匹、白糖400桶、大米5万市石、黄豆2000市石,药材值50万元。”从这一经济态势来看,作为占有古城中重要地位的再思桥街,加上其又是爆竹、土纸、夏布三大特产的收购与外销重地,其商业的繁忙景象便可想而知了。是县府还是商会抑或是个人提起拆除再思桥动议,尚未找到可信依据。1987年出版的《万载县志》在大事记的“中华民国”项下记录着“1939年8月6日,为防日机空袭,便于疏散人口,国民党陆军七十四师指挥拆毁县城全部城墙。”既要“便于疏散人口”出城,那再思桥街上不利人口通过的再思桥也跟着拆除了。此种说法虽未见有记载,但再思桥在再思桥街消失得无影无踪却是事实。随着再思桥的拆除,再思桥街的街名也就理所当然地被南大街街名所取代。“南门岭”与“小南门关”的地名,是取名“南大街”的必然因素。
“旧时康乐庭前地,今日春风更揭堂。”万载古城田下街区修复蓝图一经面世,人们一眼就注意到了两个兴奋点,一是郭氏大祠前的六脚进士牌坊,二就是这座建于600多年前的再思桥。现在再思桥已傲然平卧在南大街上。初看在平坦的街面上突然冒出一座古色古香的石拱桥,似觉突兀又意外。但细细一想,又觉得它的出现既增添了一处风物,站到桥上又能让人顿觉神清气爽,似乎要张开双臂将整条古街拥入怀中。
再思桥,桥长9米,通高近3米,桥宽3米许。桥两头各有8级桥阶。桥两边各有4根石柱,斜面两边各有两面石鼓。随处可见雕刻精细的花草图案。桥栏两边刻有“再思桥”三个楷书字桥名。
清晨,站在桥上,似乎能听到桥下潺潺的流水声,还原着它的神秘;低头沉思,似在唤起人们对生活的领悟。古色古香的南大街因了这座再思桥,让来往街市的人们多了几分思绪,还平添了几分乐趣。人来人往,桥上桥下,摩肩接踵,挂衣掀裙,叽叽耳语,指桑话槐,耳鬓厮磨,不亦乐乎。及至晚间,整条南大街在灯光的照耀下,再思桥沐浴在烟花色的灯影里,与两旁灯火迷离的铺子相映成趣。那些从尚清斋茶店鱼贯而出的朋友,一面回味着沁入心扉的茶香,一面咀嚼着油货的腻香。每逢吉祥之日,更有那来自郊区以至穷乡僻壤的青年男女,在亲属的携带下,犹如“油货爱上旺子汤”,只用一壶茶一盘油货,加上几只包子一碗汤,就一见钟情,将婚姻之事说了个情投意合,满心欢喜。(易定国)